李亚鹏:因一扇门下定决心 要用一生做这件事

2018-04-22 13:26 凤凰网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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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2018年4月21日,“致敬国学:第三届全球华人国学大典”启动仪式暨“西湖论道:新时代的国学使命”高峰论坛在杭州举行。书院中国基金会发起人李亚鹏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琴棋书画诗酒花”在文化多元化的今天,对年轻人来说也许不是刚需,但不管什么年龄的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都是很自然的人性本能。从需求的角度,把我们想做的文化附着在上面,通过这样的过程传播文化,达到文化对人性的教化,并对我们的言行产生一些切实的影响以下为采访实录:

嘉宾简介:李亚鹏,书院中国基金会发起人

“门的故事”:那一瞬间 我决心做中国书院

凤凰网国学:从演员到公益人,再到传统文化的传播践行者,您对自己的角色跨界是怎样看待的?从身在比较浮华的名利场到转型文化领域,是出于怎样的想法和动力?

李亚鹏:其实,从一名演员到今天在做与传统文化相关的事情,这貌似是一个跨界,但是这种跨界,源于我对自己人生道路的寻觅。在寻寻觅觅间,落脚于中国传统文化,落脚于书院中国。因为我最早是理工科的学生,能够迈入演艺界做一名演员,对我来说是一个兜兜转转的偶然事件,兜兜转转了大概二十年。

大概在2000年时,我作为一个年轻演员,也有一点点成功,已经对我的未来开始有了新的想法,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特别纯粹的表演艺术家,那不是我人生的使命,我也无法欺骗自己。所以大概从2000年开始,我想要去寻找自己的人生方向,每年只用三个月来拍戏,剩下九个月时间,我在做各种各样的尝试。可以说经历了漫长的十年,直到2010年,才确定我要做中国书院这样一件事情。

确定做这件事情,是有一个转折点、爆发点的,但是那个点的积累是很漫长的过程,因为这并不像年轻人创业那样的寻找,而是对自己人生方向的一种寻找。从2000年开始,我做了各种各样的尝试,做了很多企业、公司。我1998年就开始做了第一家互联网企业,那时我在旧金山拍戏,拍完戏就带了50万美金的风投,做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企业,到现在其实也20年了。

我关注到书院,关注到传统文化的起因,应该来自于我对女儿教育的关注,2006年,嫣儿出生了,因为她相对特别的状况,我对她的教育就会关注得更多一点,之后我们有幸认识了一位老师,并跟随这位老师学习了七年,学习中的很重要的一部分内容,就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当我关注到书院这个点以后,也拜访了很多文化名人,包括南怀瑾南老在世时,我去他的太湖大讲堂陪他住过几天。我大概拜访过一两百位来自文化领域的各种各样的老师。

说起爆发点的话,就是我老讲的一个关于“门的故事”。2010年我在丽江出差时,与朋友到一间小院去喝茶,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就在院里晒太阳、溜达,院门是两扇农家院门般的木门,突然就门开了,我就关上门,走到外面观赏,继续踱步,随后门又开了,我就出去看了一眼,胡同里也没有人,也没有刮风,我就把它又关上了,但是心里面开始有一点感觉,当我第三次转过身的时候就想,它不会再开了吧!但在那一瞬间,那扇门真的又开了,我就又走过去,把那扇门关上,当我刚碰到那扇门的瞬间,突然转过头对我的助理说,我要做中国书院。

那个下午,我滔滔不绝地讲了两个小时,如果说爆发的话,应该是这么一个点。但是我自己知道,之前经过很多的尝试、选择、寻找、积累,只是在那一瞬间,最终找到了我人生的方向,为了这样的人生方向,足以放下其他的一切,所以从2010年开始,我连一年一部戏也不拍了,就在做书院中国这件事情。

我会用一生做书院中国 但我很入世

凤凰网国学:您曾说过书院中国是要用一生来完成的事业,并且自掏腰包对现代书院进行扶持,那么您对这项事业有着怎样的期许?

李亚鹏:为什么说我会用一生去做书院中国,因为这件事情太大了,我可能用三生三世也无法把它做到多么大的规模。凭借一己之力,很难做到一个什么样的成果,所以我在我的办公室门口写了“书院中国,顺势而为”八个字,相当于给自己的自勉吧。我觉得中国新一代的社会发展,经济发展,以及人们对文化的需求和迫切性,其实有一个“势”,但我又不是一个文化大家,那我怎样尽自己的一己之力,为传统文化的复兴做一点点推动工作呢?

我自己大概寻找了两个方式,一个是通过公益的方式,我们成立了书院中国文化发展基金会,就像任何公益机构一样,我们公益地在做课程输出,通过传承人的资助,做“恢复雅乐”等一些项目。做公益基金会是因为我们做“嫣然天使基金会”已有12年,在公益领域有一点点心得吧,所以先想到我们可以从公益的角度出发。但我并不是一个在文化殿堂里的人,我很入世。我知道公益虽然是免费的给予,但受众有限,我们的能力也有限,它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补充方式,不是主流。

所以之后我就关注到,除了公益这个板块之外,我们在做书院国际学校、书院酒店、书院住宅、书院社区、企业书院等等,其实是迎合了当下公众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坦白讲,“琴棋书诗酒花”在文化多元化的今天,对年轻人来说也许不是刚需,但不管什么年龄的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都是很自然的人性本能。我们希望迎合、给予、满足大家的这种需求,比如说对孩子教育的需求,对更好的居所的需求,对酒店的需求等等,从需求的角度,把我们想做的文化附着在上面,通过这样的过程传播文化,达到文化对人性的教化,并对我们的言行产生一些切实的影响。我觉得,这样可能才能做到价值最大化,可以超过公益所能覆盖的范围,而且我觉得它也是我之所长。

传统文化要融入生活 不要担心年轻人不感兴趣 

凤凰网国学:在现代社会,对于当下年轻人传承传统文化,您有哪些自己的观察?

李亚鹏:第一我想说,不用太担心80后、90后对传统文化不感兴趣。我举一个例子,2014年我们在国家大剧院举办过中国古代生活艺术展,展览中我们大致有统计,从参观人数上讲,这场传统文化展览是在国家大剧院举办得非常成功的一次,而且我从现场看,在茶道、香道的体验和表演区域,坐在那围观的,非常好学地去欣赏的人群里,年轻人占一半以上,这出乎我的想像。所以其实我们不用太担心年轻人就不喜欢传统文化。相反地,我们要把传统文化更雅致地呈现出来,帮它创造一个更好的场,创造出一种美感。

在90年代我上大学时,我是不爱喝茶的。那时中国人喝茶还没有今天的茶席,比较流行的是坐在大树桩子下喝茶,坦白讲它没有美感,不吸引年轻时的我,所以我喝了20年可口可乐,延续到40岁,已经开始在做传统文化事业了,我还是不喝茶。一直到40岁的某天我去日本,有一家书院酒店邀请了建筑师隈研吾来设计,他带我去了他设计的美术馆参观,美术馆有一间茶道教室,隈研吾就安排了茶道表演给我看,在那40分钟的过程中,我就已经爱上了茶,因为它给了我美感。所以今天,我觉得需要通过大家不同角度的努力,把传统文化上升到更高的位置,文化这个东西,如果不让公众对它产生敬畏之心,它就会太轻易地被扔在街边,成为垃圾的样子,你说你会喜欢它吗?

当然这些年,我们在迅速地开始变化,现在生活中已经越来越多地能看到文化性的、雅致的装修设计的回归。那种八九十年代甚至零零年代,充斥在中国大小城市“高端场所”的金碧辉煌的装修,都在慢慢发生变化。当一个雅致的东西出现时,你不要小看它的自我传播的能力。

李亚鹏在“西湖论道:新时代的国学使命”高峰论坛上发言

其实从我自身成长,或者对传统文化的感受、学习、追随的过程来说,我知道我像任何一个中国人一样,或许我们小时候没有受过太多环境的影响熏陶,也谈不上什么学习,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对中国文化的感情是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它在你的基因里,可能到了一定年龄,到了某一天,碰到某一个场景的时候,就像那扇门一样,唤醒了我身上本就具备的某一个点,一种文化基因。

所以我从来不担心传统文化的传承问题,从几千年前传到今天了,怎么可能会不传下去,只是在新时代下,它的形式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寻找变化,找到一个最适合的形式,能够最大化引发更多人身上这种原本就有的文化基因。

凤凰网国学:您在对孩子的传统文化教育方面最看重什么?

李亚鹏:我觉得是“礼”,文化的最高表现形式应该是礼,比如我们有一所学校叫培德书院,三年前,我参加第一批幼儿园毕业生的毕业典礼时,有一个场景,家长们席地而坐,有一个环节是几个小朋友端着茶盘,邀请他们的家长到台上,坐在地上,孩子们每人端一个小小的茶盘,跪在自己的父母面前,给他们泡茶、沏茶、奉茶,那一瞬间感动到我了。这么小的孩子,其实喝茶本身不是最重要的,喝茶对他来讲,并不像对成人具有功能性,有一个妈妈忍不住,哇一声就哭了,结果这些孩子的家长瞬间哭成一片。

在我们今天的家庭教育里,是达不到这一步,或者遗忘了这一点,我觉得培德书院做这一点是非常好的选择。对一个人来讲,尊老爱幼是最基本且必须的品德,但其实在这几十年里,我们的教育是有所欠缺的,所以那天的几十个家长在毕业典礼上嚎啕大哭,我想那一天每个人内心都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昨天我又去了学校,因为我们学校的四位老师要举办集体婚礼,我为什么要去呢,第一因为婚礼在我们校园里举办,第二个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这一个月的课程中,发动了所有小学部、幼儿园部的孩子来共同帮老师筹备一个中式的婚礼,和一个西式的婚礼,因为我们老师也有就是外籍人士。实际上把老师的婚礼变成了这个月的教学课程内容,我就突然想去看一看。当然,我觉得礼的学习涵盖范围非常广,我们要教孩子怎么去爱,教他们爱是为了一个家庭,我觉得这是特别正能量、特别和谐,而且人人心而向往的状态吧。

*本文系凤凰网国学频道独家专访稿件,未经许可,请勿转载。采访、整理:王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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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人:王诗云 PN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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