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王金平案:案已结事难了

原标题：台湾王金平案:案已结事难了

□张自合

4月23日,台湾“最高法院”裁定驳回原本由前国民党党主席马英九所提起的“王金平关说案”的上诉,国民党败诉,全案定谳。与此同时,指责王金平涉司法关说的前“检察总长”黄世铭因泄密罪被台湾“高等法院”终审改判1年3个月有期徒刑,得易科罚金。至此,一场“检察总长”揭发“立法院长”关说疑云的风波,如今以疑似关说者胜诉、主导者辞职下台、揭弊者遭泄密定罪作为结局,让人唏嘘台湾政治法律大戏实在精彩。

2013年9月“马王政争”爆发,王金平被控“关说司法”,遭国民党考纪会作出撤销党籍处分。王金平不服,更为了保住“立法院长”职务,向台北地方法院提起确认党籍存在诉讼,一、二审均判决王胜诉。在时任国民党主席马英九决策之下,国民党为避免政党考纪制度崩溃,向“最高法院”提出第三审上诉,以求在第三审统一有关党员除名的法律见解。

时势比人强。2014年年底,国民党“九合一”选举遭遇惨败,“马王不和”被视为败选原因之一。马黯然请辞下台后,高喊“家和万事兴”的朱立伦高票当选党主席。就任党主席之即,朱立伦就宣布,不再承接党籍案诉讼。

由于第三审采“强制律师代理制”,继2015年3月5日台湾“最高法院”裁定应由朱立伦作为上诉人法定代理人的承受诉讼人续行诉讼之后,4月23日,“最高法院”认定由于国民党迟迟未补呈律师委任书,经通知后仍未在期限内补正,上诉不合法,“最高法院”裁定驳回由前党主席马英九提起的上诉,国民党败诉,全案定案。至此,王金平党籍案终于走完全部司法程序,落下帷幕。这也是自从朱立伦当选国民党主席时宣布不再承接党籍诉讼案后,可以预料的自然结果。

与此同时,指责王金平涉司法关说的前“检察总长”黄世铭因泄密罪被台湾“高等法院”终审改判1年3个月有期徒刑,得易科罚金。根据台湾相关规定,易科罚金的,以新台币壹仟元折算壹日。4月10日,黄世铭到士林地检署缴交易科罚金新台币457000元。

一场“检察总长”揭发“立法院长”关说疑云的风波,如今以疑似关说者胜诉、主导者辞职下台、揭弊者遭泄密定罪作为结局,让人唏嘘大戏实在精彩。当然,看戏的普罗大众对是非曲直自有判断。

马英九无奈辞任国民党主席之后,无法再把党机器抓在手中,也无法再如其所愿,坚持“大是大非”将诉讼进行到底。在朱立伦决定不承接诉讼之后,只能以个人名义发表声明阐释自己的理念追求。对于这一声明,有的人冷嘲热讽,有的人称赞其道德高度,有的人感叹其如唐吉诃德般,与党内的政治现实渐行渐远,空有理想,却无能力去落实。

持续一年多的党籍诉讼虽已落幕,不过对马英九来说,或许还有一个诉讼要等到其卸任以后面对。黄世铭已经被判决有罪,民进党、台联党人士已经声言要在马英九卸任失去刑事豁免权后,追究其“共犯”刑事责任。他们认为马英九拿着黄世铭提供的报告和江宜桦、罗智强讨论,已涉泄密共犯。马英九卸任之后要想过安稳日子,估计较难了。

最近,对于王金平是否参选台湾地区领导人的问题上,媒体关注不断。王金平一再重申,他没说要选,也没说不选。据分析,王金平一直不愿表态,原因之一是卡在党籍案还没最后结束。王希望以没有疑义的国民党籍党员参选,避免被人诟病。在“最高法院”裁定驳回国民党上诉后,国民党发言人表示,国民党败诉定谳,确定王金平仍为国民党党员。党籍案了结,有利于王金平获得2016年大选的门票。

成功化解关说疑云和党籍案的危机,体现了王金平政治手腕的娴熟高超,但另一方面,案件也不可避免地对王金平参选有负面影响。王金平虽然在岛内政坛纵横多年,蓝绿通吃,号称“在政坛没有敌人”,但王金平一旦代表国民党参选,难免有许多“把柄”被民进党攻击。正如台媒指出,民进党最喜欢王金平出来参选,因为王好比“漏斗”,到处戳都是洞,选战更好打。届时,司法未予处理的“关说”争议,恐怕又要被对方翻出来仔细检视。即便是蓝营民众内部,也有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因“马王政争”而对王金平持负面评价,有可能会“含泪不投票”。失去这一部分选票的支持,王金平要想胜选恐怕是不可能的。

朱立伦采取中庸之道处理王金平被撤销党籍案,获得党内人士的赞许。朱立伦作出不承受诉讼的决定,或许只因续行该案在政治上已经不合时宜而不得不如此,却免不了受到“模糊核心理念”的批评。朱立伦裁示研议修改党务规章,以符合民主原则,在一定程度上也回应了法院判决的见解。但也要看到,台“最高法院”关于国民党败诉的判决,只是基于程序性的原因而作出,并没有对案件作出实质判断。一、二审法院关于党员除名程序的判决见解是否适当,在理论上仍然存在很大争议。政党的党纪程序应当如何规范,或许要期待其政党法出台才能真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