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太监与宫女的奇特对食文化

2015-12-30 13:00 中外美食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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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食”通常是宫廷太监与宫女或者是同性恋的宫女，为排遣寂寞和感情寄托，在一起吃饭。南宋中兴四将的张俊，在献食高宗皇帝的御宴食单上，其公开“对食”的现象，这在我国历史上是首次出现。虽然史籍没有留下具体的描述，但说明御宴“对食”的出现，生存时间并不长。

　　从御宴“对食十盏二十分”分析，共有莲花鸭签、茧儿羹、三珍脍、南炒鳝、水母脍、鹌子羹、鱼脍、三脆羹、洗手蟹、炸肚。除了“莲花鸭签”外，基本上都是高宗皇帝十五盏下酒菜里的内容。“茧儿羹”缺了“二色”，“鱼脍”没有说明具体哪一种鱼，稍稍有些随意，其数量和品种都显示“对食”的规格低于主桌十五盏下酒菜。“对食十盏二十分”四十人用餐，在这之中，二十对男女多为官妓和大辽使者等皇帝钦点的贵客。

　　早在唐代，达官贵胄的奢靡之风已经把“三陪（陪唱、陪吃、陪睡）”引进了宴饮之中。例如新进士们挟妓宴游的“曲江之会”（皇帝参加的科举宴），一直是古代文人墨士艳羡不已的风流佳话。“曲江之会”中那些少年及第的新进士，意气骄奢，又极易赢得诸妓的青眼，“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他们作为未来的特权阶层，已经享有官妓的侍奉。在唐代，男女性事很开放，皇帝参加的曲江宴，包括之后逐渐形成“科举四宴”，鹿鸣宴、琼林宴、鹰扬宴、会武宴等，都有内容详实的记载，但绝无“对食”这样私密性很强的内容披露。

　　说起我国的官营娼妓业，人们会异口同声地指向春秋时齐国国君齐桓公，因为是他发明了“官营娼妓”。这些官营娼妓是由国家统一配给供养的，官方并不通过他们以盈利为目的。从此，官营娼妓的传统在中国持续了约两千年之久。

　　在唐代，官营娼妓分两种类型，“宫妓”与“官妓”。两者的区别前者供天子独自享用，后者则为各级文武官员服务。宫妓主要是提供音乐舞蹈曲艺等以娱天子，当然也有“赐”群臣同乐之时。官妓除了以艺、佐酒助兴外，最常见的是以“色”服务于官员。这一官营娼妓制度一直延续到两宋。明清史专家邓之诚《骨董琐记》著述：“宋太宗灭北汉，夺其妇女随营，是为营妓之始。后复设宫妓，以给事州郡官幕不携眷者。”南宋时，临安御街各巷子“瓦舍（妓院）”众多，吴自牧在《梦粱录》记载：“瓦舍者……不知始于何时。……今贵家子弟郎君，因此荡游破坏，尤甚于汴都。杭城之瓦舍，城内外不下十七处。”据杭州南宋御街二十三坊的老人，从上一辈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回忆：瓦舍最著名首推安桥的北瓦，其次还有菜市桥、候潮门的瓦子，这些地方几乎每天观众爆满，座无虚席。北瓦设有十三个勾栏（用于临时演出的场地）。这里每天上演说话、傀儡、杂技、戏影等数十种伎艺，周边还有小卖部和喝酒之处。当时，临安城内隶属内司管辖的瓦舍就有五处，即清冷桥熙春楼前的南瓦，市西坊内三桥巷的大瓦（有名上瓦），众安桥南羊棚前北瓦（有名下瓦），盐桥东蒲桥东的蒲桥瓦（又称东瓦），市南坊北三元楼前的中瓦。隶属殿前司管辖的城外瓦舍有十八处，可以想见当时杭州城内外瓦舍分布均匀，属于城市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

　　宋代市井酒肆，大多以妓女陪客侑酒招揽客人。宋人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二，记北宋首都汴京（今河南开封）酒楼盛况云：“凡京师酒楼……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阁子，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周密《武林旧事》记载有南宋杭州城“和乐楼”等十一座官营酒楼用官妓陪客：每库（酒楼）设官妓数十人……饮客登楼，则以名牌点唤侑樽，谓之“点花牌”。……然名娼皆深藏邃阁，未易招呼。而“熙春楼”等十八家“市楼之表表者”（私营酒家之有名者）则用私妓侑酒：每处各有私名妓数十辈，皆时妆玄服，巧笑争妍。夏月茉莉盈头，春满绮陌，凭槛招邀，谓之“卖客”。

　　官妓原则上是不以赢利为目的的。政府对她们实行某种供给制，即所谓“官给衣粮”。各地官妓只须为官府执役即可，并无赢利的压力。她们“给事州郡官幕不携眷者”献身是一种义务，一般是不收费的。但官吏仍会送些“缠头之费”，这个潜规则对她们来讲很重要。

　　南宋御筵，歌舞升平，各路伶人相继上场，拿出看家绝活一展身手，以博得达官贵胄的青睐。通常御筵皇帝还会钦点外国使团和全国各地进京办事的官员参加，这些招待对象能否成为“对食”的参与者，成为明星（伶人）特殊交流的对象，那就仁者见智了。盛唐时期的御筵、科举宴上，官妓们陪唱、陪吃、陪睡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南宋御宴发明专门的“对食”，显然就更具私密性和饮食服务的倾向。

　　南宋御宴的“对食”记载，唯独被周密收入《武林旧事》，这恐怕是宋高宗时期一段独有的内容，它随着这个时代的结束而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