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座战役:鲜血染红的胜利

2016-09-14 18:16 央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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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包座战役:鲜血染红的胜利

央广网四川9月13日消息(记者 王晓蕾)随着红军当年的脚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不忘初心再长征》采访组跨过了草地,今天来到包座战役求吉寺战斗遗址,了解战斗经过,探访红军后人,祭奠红军烈士。

从若尔盖县城出发,顺着崎岖的山路行驶了约40分钟,一处断壁残垣出现在眼前。厚达1米多、高达5米多的黄土围成的四面墙,让人勉强能看出房子模样。土墙前有块纪念碑,上面写着“包座战役求吉寺战斗遗址”。

  包座战役求吉寺战斗遗址(摄影 孙杰)

  包座战役求吉寺战斗遗址(摄影 孙杰)

包座位于若尔盖县东南部,分为上、下包座,处于群山之间,周围尽是原始森林,地势十分险要,是红军北出四川进军甘南的必经之路。包座为藏语"务柯"的译音,意为包座沟笔直像"枪膛",1935年9月,这支枪膛里装满了炮弹,火药味弥漫着整个村庄。

1935年8月28日,红军历尽艰辛终于走出了茫茫草地,到达班佑、巴西地区。部队稍作调整后,准备继续北上,进军甘南。然而,为了阻止红军北上的脚步,敌军胡宗南部早已在北上的要塞包座布以重兵,凭借山险林密,筑以集群式碉堡,誓要阻止红军北入甘南。大战一触即发。

疲惫之师 又遇强敌

1935年6月18日,中央红军和第四方面军在达维胜利会师。同年8月,两个方面军混编成左、右两路军,分别踏上北上征途。第一方面军第1军、第3军和红四方面军的第4军、第30军组成右路军。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随右路军行动。历尽艰辛,8月28日,中央机关和右路军大部胜利走过草地,到达班佑、巴西地区,在这一区域稍作休整并召开了一系列会议,最终确定了北上进军甘南的战略方针。

  包座战役示意图(摄影 王晓蕾)

  包座战役示意图(摄影 王晓蕾)

然而,北上的道路却不是那么平坦。敌胡宗南部发现红军通过草地北上,立即令其精锐部队49师向包座急进,企图在通往甘南要塞包座河一线堵截红军。

“当时红军刚刚过完草地的“死亡地带”,整个队伍已经十分疲惫,粮草和物资也已经基本消耗殆尽,战士们身体虚弱,这个时候却又要打仗。并且这次对面的敌人是国民党的精锐部队,这一仗打的太不容易了” 参加过包座战役的红军战士谢金仲的儿子共产对记者说。

  老红军谢金仲的儿子共产(摄影 刘志)

  老红军谢金仲的儿子共产(摄影 刘志)

共产的父亲谢金仲1933年4月参加红军,1935年跟随红四方面军过草地,历经坎坷,终于来到包座。

“除了疲惫,红军的装备与敌军也是天壤之别”,共产回忆,“达维会师后,四方面军把充足的粮草和大量物资分给了刚刚翻越过雪山的红一方面军,导致最后战斗的时候,一个老战士分配的子弹只有五颗,打光了就没有了。”

而这时守敌胡宗南部已经派出独立旅第2团分驻上包座的大戒寺1个营、求吉寺2个营,装备齐良,凭借山险林密,筑以集群式碉堡,就这样卡在了红军进入甘南的必经之路上。妄图将刚刚走出茫茫草地的红军,堵在包座河一线,逼回被称为“死亡陷阱”的草地中去。

  包座战役求吉寺战斗遗址附近(摄影 孙杰)

  包座战役求吉寺战斗遗址附近(摄影 孙杰)

如何消灭包座之敌,开辟前进道路,是摆在右路军面前的最迫切的任务之一。

主动请缨 战斗惨烈

在断壁残垣的遗址旁边不远处立有23个烈士墓碑。记者走近发现,有的碑体表面损坏,上面的名字已经辨别不清,红四军第10师师长王友钧就埋在那里,牺牲时年仅24岁。

当时,刚刚走出草地的红军各个方面军都已经精疲力尽,谁来打这关键的一仗,替红军杀开一条生路?

徐向前站了出来。 “他是主动向党中央建议的,把攻打包座的任务交给红四方面军部队。因为当时红1军在长征中减员太多,而且十分疲劳,而担负后卫任务的红3军还没有走出草地。为此,他主动向党中央建议,由红四方面军的第4军、第30军承担攻打包座的任务。”共产回忆他父亲对他说过的往事。

具体部署是,以30军第264团攻击大戒寺之敌,30军主力第88师、89师埋伏在上包座西北的丛林中,准备歼灭敌增援的49师;4军第10师攻击求吉寺之敌,其主力控制各要道,并随时准备出击;以红一方面军第1军为预备队,位于巴西和班佑地区待机。

求吉寺的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经过草地恶劣环境煎熬的指战员们,一个个虽是面黄肌瘦,但斗志不减。然而,敌人凭借求吉寺建筑和他们在山上构筑的工事负隅顽抗,使红军多次冲锋都没有得手,伤亡很大。

“当时,关卡一直打不下来,第10师师长王友钧着急啊,就从一名战士手中夺过一挺机枪,冲上战场,机枪横着扫射了过去,”共产说,“这时,敌人的一个机枪火力点封锁了红军的冲击路线。王师长就把机枪架在警卫员肩膀上,一边喊着冲啊,一边向敌人猛烈扫射,硬是把敌人的火力压了下去。”

  共产向记者讲述当年的历史 (摄影 张克清)

  共产向记者讲述当年的历史 (摄影 张克清)

突然,王友钧冲锋的喊声停了,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头部。

“王师长就这样牺牲了。我父亲说,战士们后来都哭了,把师长在牺牲的地方下葬了”,共产指了指远处的烈士墓。

战斗中,谢金仲也负伤了。

“因为弹药稀缺,父亲他们在战前只发了五枚子弹,战斗开始后很快便打光了”,共产对记者说,“当时的指挥员对他们说现在我们子弹是没有了,但是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不能把完整的枪留给坏人”。

所有的人把枪都扔到崖底下,把刺刀拿了出来,在指挥员的冲锋令下,挥着寒光凛冽的大刀冲了上去。就在拼刺刀的过程中,谢金仲的头颅上被开了三个口子,鲜血直流,到晚上的时候血已经差不多快流干了。

趁着还有点神志和力气,谢金仲拖着身体爬着向前,寻找一种听老兵说过的可以止血的草药。

草找到了,他活了下来。可是,他的战友们却牺牲了。

“父亲说过,那时满地横尸,光是清理战士们的尸体村民们就清理了好几天,战斗十分惨烈”共产心有余悸的对记者说到。

扫清北上障碍 进军甘南

惨烈战斗,终于换来了胜利的消息。在国民党政府为阻止红军北上所编织的牢笼下,包座战役,为红军撕开了一道口子。

包座战役是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会师之后取得的第一次重大胜利,共击毙敌师长在内4000多人,俘敌800多人,扫清了红军北上障碍,打开了向甘南进军的门户。国民党军企图把红军围困在草地的阴谋彻底破产。

“红军可以北上了,但我父亲却因为伤病没法跟上大部队,便留在了求吉寺这里,并与当地的一名藏族姑娘成婚”,共产对记者说,“虽然父亲没能跟随红军继续北上,但是他对红军的感情却一直都没有变过,这也就是我叫共产、我的弟弟叫建设的原因。”

“父亲在世时,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是,过草地筹粮时,组织决定把红四方面军大部分的粮食,特别是最珍贵的盐巴这些都交给一方面军的时候,他们的徐向前司令员对他们说‘我们的领导不容易,我们要顾全大局,勇于担当’”。

“红色长征的思想是非常好的,在现在的社会中,我们身边的这种红色文化不能丢,我们这代人和我们下一代人都要传承。”共产对记者说。

求吉寺遗址的采访结束了,站在断壁残垣的遗址前,仍然会感觉到那时的战火硝烟。青山有幸埋忠骨,历史不会忘记烈士们的鲜血;追随着先烈的脚步,现代的年轻人一直传承着长征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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