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味丨随感——蒋力：钟楼晚歌 伴着故乡的一缕云

原标题:知味丨随感——蒋力：钟楼晚歌 伴着故乡的一缕云

明明是晨钟暮鼓，我却作钟楼晚歌。背道而驰？非也。钟楼不老，老去的是旧时情结。
        

自旧鼓楼大街北口南行，第一次感觉这条街两端的胡同那么有生活气息：大石桥、小石桥、豆腐池、铃铛，还有围绕钟楼、鼓楼的钟楼湾和鼓楼湾。我曾走过最后这两条胡同，那时颇嫌拥堵，周边的小院已争先恐后地破墙开店。

一位远嫁加拿大的朋友携其夫君来京城，我作地陪，陪他们游览了潭柘寺和戒台寺后，到鼓楼湾的一家小店晚餐，吃的都是地道的北京小吃。炸窝头片配臭豆腐端上桌时，我指着腐乳介绍说这是“中国Cheese”，抹在热窝头片上，比奶酪还香。加拿大客人吃得心满意足，回国后说，这是他那次旅行中印象最深的一天。

铃铛胡同

胡同整治后，小饭馆没有了，我是在又一次光临时扑空后才知晓的。今天没有寻饭的安排，踏踏实实地胡同小游，步行、自行，独自回味那旧时情结。
        

从铃铛胡同西口进去，钟楼的西侧面迎面入眼，古朴、大气。不很爽的是前景，空中的电线、电缆过多、过于杂乱。修整之后的钟楼湾适于漫步，旅游团队匆匆来去的脚步，也因此稍稍放缓，以便从不同的角度去仰观钟楼，看看是不是也有移步换景的感觉。

鼓楼及钟楼的老明信片

北京与西安不同，西安的钟楼比鼓楼重要，北京的鼓楼比钟楼重要。我家的位置在什刹海西侧，沿什刹海北岸步行，临近银锭桥时，先入眼的就是鼓楼；比鼓楼小一号的钟楼，永远是陪衬般地居于鼓楼后面，所以易被忽略。

1976年唐山大地震波及北京，钟楼楼顶一端的背兽竟被震落，秃着一边持续了好几年。虽然早已修复，但置身钟楼湾即知，那修复工程也相当艰难。我还曾登过一次钟楼，楼梯很陡，下来时小腿肚子已然发紧，如今的游客，有这番闲情的怕已不多。

宏恩观

钟楼前后都修成了休闲广场，后广场的一侧有一家养老院，老人们乐着走出院门，在广场上、绿荫下对弈、观棋，抑或观景。再往北几步，小广场的尽头，亦北京中轴线的北头，就是豆腐池胡同了。胡同里坐北朝南的建筑叫宏恩观，听说当年是太监退养处。今已无太监，这太监养老院不知派作何用，反正没开放。往东去不远，还有一处民居值得一说，那是“板仓杨寓”的杨昌济故居，现列为区属文保单位，不对外开放。

杨昌济故居

从豆腐池转回旧鼓楼大街，找到我当日的目的地——四知书屋。与书屋两位主人的会面，该是另书一文的内容。辞别后，我和自美国归来休假的小友于金、青子夫妇在旧街上的小饭馆“异缕云”共进晚餐，饭馆主人把这平房的屋顶改造成了阳台式的环境，亦可就餐。坐在那里，一下子就再次看到钟鼓二楼，不同的是，钟楼更近，鼓楼这次成了陪衬，铺在视野下方的，是成片的北京民居的灰色瓦顶。
        

我已移居上海多年，家乡似已成他乡，唯愿我的晚歌还能唱出些许动人的调调，亦愿青子在他乡寂寞时，能想到故乡钟鼓楼的一缕云。

来源：北晚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