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参|跟普京见面的特朗普,很像跟清朝议和的崇祯

2018-07-17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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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外参|跟普京见面的特朗普,很像跟清朝议和的崇祯

虽然因为执意面见普京,特朗普遭到国内媒体的痛骂,但从两人共同参加的新闻发布会上看,特朗普此行远没有美国国内媒体说的那么软弱、通俄、白痴甚至“叛国”。这位总统对外高调宣称,此次会谈相当成功。特朗普称,他与普京的会谈“直接、公开、极具成果”,两个人谈到了很多共同关心的话题,“议题将包括军事、核问题以及中国。”

“特普会”究竟怎么聊的中国?这恐怕是中国人最关心的问题。

任谁都可以看出,特朗普对于这次密会的刻意漏题尤其是那个“以及中国”别有用心。在亲手掀起史无前例的对华贸易战后,特朗普选在此时与老对手普京见面,并一再放出对俄缓和信号,无异于在向外界昭示,他领导下的美国要收缩战线、集中精力,与俄罗斯的政治和军事对抗下一步要先缓一缓了。同时,也是试图在中俄合作之间扎下一根刺,期望中俄两国从此心存芥蒂。

但这招能如愿吗?恐怕很难。因为别说世界史,在咱中国历史上,就有他的前车之鉴。

说起来,特朗普的这种思路,跟咱中国历史上一位皇帝——大明亡国之君崇祯——倒是神似。当年崇祯上台后,面对关外的满清与关内李自成、张献忠的起义军,最初想的也是收缩战线,于是采用兵部尚书陈新甲“攘外必先安内”的建议,密令后者与满清(当时还叫后金)秘密媾和。

面对两线作战,三百多年前的崇祯皇帝想的也是收缩战线,但他办不到。

有趣的是,两者遭遇的反对也是极为相似的:明朝的陈新甲做事不周泄密,朝臣上书反对,崇祯不敢担当,于是杀陈新甲,罢议和事,明朝丧失了最后一次延缓危机的机会。而特朗普刚上台时也闹过这么一出,其手下的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弗林被爆出与俄罗斯驻美大使多有接触,而且行事不密被透露给媒体,以致各家媒体都揪住把柄骂总统“通俄”“叛国”,特朗普最后也是被迫把弗林炒了鱿鱼才过的关。

总统通俄的“背锅侠”、美利坚版陈新甲——迈克尔·弗林

当然,与离了陈新甲就不敢议和的崇祯不同,离了弗林等一干“通俄派”的特朗普最后还是见了普京。从这一点上看,商界出身的特朗普还是比崇祯强,能拉的下脸来。

瞻前顾后、通了一次清就缩回来的崇祯不同,锲而不舍的特朗普看来是要把“通俄”进行到底。

其实,与上层的决策相比,更耐琢磨的倒是当年明朝和眼下美国“清流物议”的内部逻辑——明朝和美国的舆论怎么就这么反感“主上”里通外国?难道他们看不出国家此时两拳难敌四手,需要收缩战线吗?

可别觉得这是什么单纯的“夷夏大防”或“冷战思维”作祟,这里面有更深层的经济利益。

先说明朝,为了与满清对峙,明代后期的财政严重向东北倾斜,不仅仅是每年要花费上百万两辽饷,军队所需要的粮食供应从江南到关外的运输,各省调兵的吃穿用度,都是很大一门生意。明朝为了解决军需问题,还创新性地发明了“盐引制度”,规定商人只要把粮食运到东北前线,就能换来作为经营盐业凭证的盐引。到了崇祯年间,很多大商户囤积盐引,盐引已经有了半货币性质。

明末为处理“边患”而发明盐引最终反而锁定了“边患”。

如今,皇上突然要与满清议和,数十万关宁军是不是要挨饿?繁盛的漕运商业是不是要萧条?原本值钱的盐引是不是要贬值?朝野官员的背后都是种种利益集团撑腰,大家当然要反对,抗清这门已经被做成生意的事业就这样被猛然叫停。

一种手段,如果用上几十年,本身就会在其上依附既得利益群体,最终导致“手段绑架目的”。类似的情况正在今天的美国上演。从上世纪四十年代开始搞冷战算起,美国视苏联(俄罗斯)为对手已经70年有余了,反苏反俄已经成了美国人生活中的一种常态,军队借此向国会要经费,军火商借此研发新武器、得到订单,媒体的记者和专栏作家们写惯了反俄文章,就连石油、矿业等产业大亨也借助对俄关系紧张抬高物价。

反俄在美国不仅是政治正确,更是连好莱坞都参与的大生意。

如今你特朗普猛然说要与俄罗斯缓和关系,当然谁都不舒服,再加上社会上普遍盛行的反俄情结,反对声浪很自然地就起来了。

这里我们就要谈到一个很关键却常被人忽视的概念:“政策转向力”。我们经常能看到,一家公司在刚刚兴起时虽然力量微弱,但总能对事态发展做出灵活、及时而准确的反应,但在做大之后,随着年长日久,各种利益集团在内部增生,这时再想做出重大的战略转向就变得很艰难。这就是公司失去“政策转向力”的表现。

企业如此,国家也如是。眼下特朗普缓和对俄关系的努力,其实是美国的一块试金石。如果内部争吵的结果是特朗普成功压服内部的反俄势力,那么则说明美国这个国家尚未成为政策僵硬的“老大帝国”。反之,则说明它像崇祯治下的明朝一般,政策已经固化,距离彻底衰落恐怕为时不远了。

对特朗普的“通俄”指控成不成,将能试出美国还有没有身为大国必须具备的“政策转向力”。

多说几句,其实对于挑战者来说,善用“政策转向力”也能为自己提供更多胜算。有人曾经反思苏联的失败,为何苏联在二战结束后,马上就受到了“前盟友”美国的战略打压?究其原因,可以归结于苏联选择的“对抗战场”有问题。无论是中欧还是东北亚,这些地区都是美国刚刚在二战中对抗过德日法西斯的地方。苏联选择在这些地方与美国对峙,让美国的政策转向成本几乎接近于零,军队和军工生产系统只要继续按原有惯性运行即可。这宛如一艘战列舰在开炮击沉一艘敌舰后,非常舒地继续在原位置狙击另一艘敌舰,苏联焉有不沉之理。

相比之下,中国在冷战结束后之所以能赢得长达三十年的战略机遇期,正是因为正确地选择了韬光养晦、经济崛起这条道路。结果从老布什总统开始、直到特朗普发动这次贸易战,虽然“中国威胁论”在美国整整喊了三十年,但直到最近才真正被特朗普落到实处。中国这个“神闪避”可谓用的高妙。

国家之间的博弈,拼的不仅仅是硬实力,更有“政策转向力”这样的软实力,一个国家越少被利益集团束缚,政策转向越灵活,它在博弈中就能越多一分胜算。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王昱

(壹点号 外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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