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场关系到“宇宙第一房企”控制权的股权战正在进入高潮。
出场的是中国房地产企业的标杆万科、神秘的宝能集团,以及其更为神秘的掌门人姚振华。
先来看看进攻方“宝能系”的动作。
很简单,就是买买买,以近400亿的成本增持万科股权到22.45%,顺理成章地挤掉华润成为第一大股东,用时仅5个月。
王石都觉得太冒险了,在17日的一次内部谈话中提到:“万科这么大的体量,连续两三个涨停板往上硬推,就是在玩赌的游戏,就会没有退路。你不给自己留退路是你的选择,但万科很在乎自己的品牌。所以我说,我不接受你,我个人来讲不接受你。万科的管理团队不欢迎你这样的人当我们的大股东。……你信用不够。”
但是宝能集团今日发表声明回应王石质疑,称集团“相信市场力量”。
其后宝能更有力的回复道:“我们很遗憾地看到王石先生的这样表态,王石先生是我们尊敬的人,这份尊敬没变,我同时尊重王石的选择以及表达的权力。公司的创始人确实没有王石先生创业的起点高,但我们认为这正是社会公平发展的证明,而不是其他。”
此外,宝能提出了五个问题,相当犀利。
敢和王石叫板的宝能老板:卖菜起家
宝能掌门人姚振华是个什么样的人,敢和王石叫板?
姚振华,潮州人。从公开资料来看,1988-1992年在华南理工大学读工业管理工程专业,1992年进入深圳工作,早年靠卖蔬菜起家,几十年间,就将其掌舵的“宝能系”发展成集地产、保险、物流、小额贷款、教育、医疗、农业等众多产业的庞大而神秘的商业帝国。
姚振华长期保持低调,被称为“隐形地产的大鳄”,微信公号拆哪儿(ID:IChinar)就调侃道:“宝能系老板姚振华坐在深圳的办公室里,在百度里搜索自己名字,百度马上弹出了一堆联想词汇。这位潮汕商人惊恐万分。他对身边穿着制服的女秘书说:‘亲,快去找百度,让他们设置下,在百度里绝对不能搜到我的名字!’”
姚振华弟弟姚建辉也在宝能系举足轻重。姚建辉2000年任宝能集团法人代表、董事长、总经理,之后姚振华与姚建辉不断对换董事长、总经理等职位。
“两兄弟都在国企深业集团工作过,之后出来创业。”宝能集团一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70后”的姚氏兄弟很低调,极少接受媒体采访,外界对其的印象停留在几年前举牌深振业、掌控宝诚股份时的“资本新贵”印象。
据记者回忆,在一次股东大会上“姚建辉姗姗来迟、步入会场时,威风凛凛,飒爽英姿,大佬范十足,参会的一些中小股东甚至集体起立鼓掌表示欢迎,场面颇为有趣。”
据统计,目前姚振华控制的下属公司及核心企业多达49家。这些资产体量惊人。仅深业物流经营的华南汽车交易市场,年交易额超过100亿元,约占深圳三分之一的市场份额,年拉动税收超10亿。
彪悍凶狠、大步快跑、野蛮扩张
在商战中,姚氏兄弟将潮汕商人的剽悍、凶狠演绎得淋漓尽致。
以宝能旗下的前海人寿为例,从成立伊始,前海人寿就大打“3倍同行工资”旗帜四处招人;随后以月均开设1-2家分支机构的速度大步快跑;三个月后拿下第一张保单;目前,前海人寿在全国落子已近20家。
据微信公号拆哪儿(ID:IChinar)的评价:前海人寿衔着“前海自贸区”这一金钥匙出生,并在短时间内又集齐了财险牌照,显示着其不同一般的能量。前海人寿的资产增长异常迅猛,从成立之初的17.3亿元,一路飙升到1260亿元。(数据来源Wind资讯)
在保险圈人士看来,前海人寿是个异类,除去频频被曝出采取高额手续费、高薪挖角等形式来发展业务之外,也有产品结构畸形和高风险等问题。
在姚振华的房地产经营中,“大步快跑”的风格也很常见。据宝能集团副总裁吴永刚透露,“集团计划用五年时间,投资1200亿元,至2018年开发建设40个创新型购物中心,全部统一自持经营。”这令业界目瞪口呆。一位保险业内人士认为地产与保险的联姻并非好事:若不动产进入下行通道,偿付能力的“泡沫”便会破裂。
为效仿万达用物业销售养资产的模式,宝能高薪大量招揽万达员工,从张春昊到亢小燕,均许以四五百万年薪挖其加盟。然而半年或一年之后,这些高管纷纷离职,有媒体称双方的磨合并不愉快。
姚振华借债强买 王石:我不欢迎
最重要的一点,宝能集团大规模借债强买的风格也令王石反感。
7月11日宝能系持有万科A股5%的股份。7月底增持到10%,
为此,王石与宝能系掌门人从晚10点长谈到凌晨2点,王石回忆:“他还是挺健谈,有点收不住嘴。主要谈了他的发家史,也谈了对王石的一分欣赏。言外之意是,我成了大股东之后,你王石还是旗手,还是这面旗帜,要维护的。”
但是王石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你想成为第一大股东,我是不欢迎的。他没有料到我是这么一个态度。”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到了8月27日,宝能持股比例短暂超过了万科的第一大股东华润,这是大股东的位置15年来首次易主。王石终于忍不住在微博上公开感慨:“滨海爆炸,万科三个小区首当其冲,一万多居民撤离家园;股市过山车,野蛮人强行入室.....”
12月16日,香港联交所最新数据显示,宝能系在12月10日和11日又花52亿元继续增持万科,目前持股比例已达22.45%,击败华润,坐稳了万科第一大股东的位子。
高杠杆融资一直是宝能系的风格,据统计,自7月16日至12月8日,前海人寿共有5家股东将其股份质押给银行、信托,累计质押31.05亿股。最近的一次增持万科股份,宝能就以1:2的杠杆比例出资,本公司出资32.17亿元,资管计划按杠杆比例出资64.34亿元。“深圳几乎所有的银行都做了宝能系的贷款。”一名接触过宝能集团的银行人士称,宝能系的巨额资金需求也吸引不少信贷员上门做生意。
王石对此深恶痛绝:“他们层层借钱,循环杠杆,没有退路。一直这样滚雪球滚下去,就像美国上世纪80年代的垃圾债券、杠杆收购,一旦撑不下去,后果不堪设想,1990年美国有接近60家寿险公司破产。”
总的来说,王石对宝能风格知根知底:“我曾在微信发过‘深圳企业,彼此知根知底’。什么意思呢?万科在深圳有个浪骑项目,当年为了迎接大运会,旁边建了一个新的海上运动中心,赛后没有运营方,万科想接手运营,最后拍卖这个中心的时候,没想到宝能以高于底价10倍的价格买下,这种冒险精神,实在是不可理解。这个海上运动中心现在处于基本闲置状态。另外我比较了解的是宝能入股深业物流的过程,他们进入这家公司是2003年,一直控股到40%多,2006年进行分拆,分拆的结果是他们拿到深业物流品牌的使用权,‘一进、一拆、一分’,这就是他们的发家史。”
此次姚振华对万科的“围猎”,到底是意图求财还是要控制权?
经济收益是已经不少了。根据中金公司研究报告计算,宝能系历次增持万科,买入总成本已经超过380亿。但其冒险已经获得了不少收益,仅在12月内,万科的股价上涨了60%,以12月18日万科A午间收盘价24.43元计算宝能系浮盈高达约219.11亿。
然而根据王石披露,姚振华在谈话中隐然有获得控制权之意。在业内人士看来,当宝能系获得万科控制权,其众多储备用地就可和万科的住宅开发能力联系在一起,显然是一笔不错的生意。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宝能至少要持股30%。
王石绝地反击:蜜蜂要打败黑熊
王石当然不希望“野蛮人”入主影响万科的经营。
在内部讲话中,王石直击入侵的危险:“宝能系可以通过大举借债,强买成第一大股东,甚至私有化。但这可能毁掉万科最值钱的东西。万科最值钱的是什么?就是万科品牌的信用。一旦宝能系控股,大的投资公司、大的金融机构以及商业评级机构就会对万科的信用评级重新调整。”
王石补了一句:“什么时候你的信用赶上万科了,什么时候我就欢迎你做大股东。”
值得玩味的是,12月14日万科通过“万科周刊”发出6个段子,似乎借此表明态度以及反击的信号。在《蜜蜂的寓言》当中,似乎暗示“宝能系”为黑熊,时不时偷吃蜂蜜。最终蜜蜂利用自己研究的毒刺蜂、联合森林的友蜂及来自外地的白熊,共同打败黑熊。
18日下午13:00点,万科的股票临时停牌。其停牌公告显示,“正在筹划股份发行,用于重大资产重组及收购资产。”王石和郁亮分赴香港和华润求援。
(来源:中国证券报、中国企业家等)